厂区的石榴花开了,红得发亮,像一团团小火苗,在五月的风里微微摇曳。
起初只是零星的花苞,裹着毛茸茸的萼片,像青涩的小灯笼悬在枝桠间。不过几日功夫,它们便迫不及待地绽开了。花瓣是浸过蜜糖的胭脂色,褶皱间藏着金粉似的花蕊,在料峭的风里轻轻颤动,恍若千万只振翅欲飞的蝶。
石榴花最妙处在它的姿态。不似桃李之娇弱,亦不同牡丹之富贵,它开得毫无顾忌,甚至有些粗野。花瓣硬挺,花蕊张扬,整朵花都透着股不管不顾的劲头。偏是这般泼辣的花,却又极短命,盛放不过三五日便凋零。落花时也不作缠绵之态,干脆利落地整朵坠下,在泥地上仍保持着盛放时的模样。
如今,石榴花又开得如火如荼。它们用滚烫的红,在冰冷的金属世界里,写下一首关于生命与希望的诗。而我们穿梭其间,把青春与汗水,都酿成了枝头沉甸甸的期待。